法律文化论的开创者梁治平先生在 《 法意与 人情》 里面写到: “ 在传统的社会里面, 讼师素来 受人轻贱, 他们的形象……是贪婪、 冷酷、 狡黠、 奸诈的, 最善于播弄是非, 颠倒黑白, 捏词辨饰, 渔人之利。” 这种思想, 从春秋战国时代开始, 影 响社会舆论至今。 诸多文学作品里面提及的律师, 都以这样的形象示人。
作为律师的鼻祖, 春秋末期的邓析似乎将以 上形象展示到了极致。 这位郑国大夫、 “ 名辨之 学” 倡始人, 擅长诉讼, 往往 “ 操两可之说, 设 无穷之词” , 并能 “ 持之有故, 言之成理” 。 有关 他的故事很多, 但是最为著名的应当为 《 吕氏春 秋·离谓》 里记载的这么一段: 一日洧水发了大 水, 淹死了郑国富户家的一员。 尸体被别人打捞 起来, 富户的家人要求赎回。 然而捞到尸体的人 要价太高, 富户的家人不愿接受, 他们找邓析出 主意。 邓析说: “ 不用着急, 除你之外, 他还会卖 给谁?” 捞到尸体的人等得急了, 也去找邓析要主 意。 邓析却回答: “ 不要着急, 他不从你这里买, 还能从谁那里买?”
身为讼师, 邓析对两边当事人所陈诉的观点, 看起来都是没有问题的, 只是也解决不了任何问 题, 矛盾始终在那里摆着, 陷入死循环。 诡辩也 就算了, 邓析后来还搞起了法律培训、 法律咨询 业务以及诉讼代理业务。 春秋时货币经济不发达, 所以邓析收的代理费是成衣和裤子。 结果生意兴 隆, 客户蜂拥。 此时, 郑国的民风变得不淳朴了, 过去拉人进来打板子大家都是一声不吭, 低眉顺 眼像个太监。 可现在呢, 板子还没举起来, 人家 就喊, 且慢! 叫邓析来, 说说清楚! 然后就扯着 嗓子大叫孩儿他妈, 快借两件新衣裳找邓先生去!
根据 《 吕氏春秋》 记载, 邓律师的所作作为, 严重影响了社会秩序, 甚至开始威胁到了统治阶级 的地位。 郑国的相国子产认为他 “ 以非为是, 以是 为非, 是非无度, 而可与不可日变” , 下令戮之。
可见作为讼师, 邓析自然有其诡辩 的 一 面, 但是光凭此点, 罪不至死。 更深层次的原因在于 中国传统文化认为权力具有至上性, 不承认权力 与权利之间有冲突、 有矛盾, 权力意识完全取代 了权利意识。 因此, “ 辩护” 在中国古代并不具备 法律程序上的正当性, 讼师在为政者或法律的视 野中一般都不具备良好的形象。
早期中国的法律人已经认识到, 古代讼师是 中国辩护事业与法律程序发展史上的 “ 先烈” , 尽 管为当政者所不容, 也屡遭立法层面的打压, 但 是他们在极其艰难的条件仍得以存续与发展, 这 是极其悲壮的历史画卷。 作为新一代的律师, 非 常感谢前辈们为了这个行业所作出的巨大贡献。 随着社会法治理念的进步, 律师的社会地位和形 象有了很大程度上的提升和改善。 律师的业务范 围, 也从单纯 的 刑 事 辩 护, 发 展 到 民 商 事 代 理, 再扩展到商事领域的法律风险控制, IPO、 私募等 非诉业务领域。 为了进一步发挥律师在经济活动 中所起的作用, 四川凡高律师事务所加入了 “ 法 律管理联盟” , 并且在四川首先提出了 “ 法律管 理” 理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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